云南高黎贡山林区的物种丰富程度在中国数一数二,山脉南端位于腾冲与保山两市之间。腾冲本就气候宜人,更以温泉著称,而保山,更是观鸟爱好者的一个圣地。
沐浴在晨曦中的高黎贡山巡山队工作站,背后的山峰是腾冲与保山的分界岭三脚架峰。
此外,高黎贡山还有不太为人所知的一面——这里是中国某种濒危珍稀哺乳动物的家园。
半年前,我加入一个搜寻队,走进了中国西部、喜马拉雅东端的高黎贡林区。在这里,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是如此浩瀚而丰茂,相形之下,我自己又是那么卑微渺小,从前在阿尔卑斯山的一座座花岗岩山峰上,我从未有过这般体悟。我想原因在于高峰固然雄伟,但缺乏生命力,森林之壮观丝毫不亚于山峰,更可贵的是,这里涌现的勃勃生机连人类世界都望尘莫及。若非亲临原始森林,你也许永远都无法体会我们找到天行长臂猿,也称为“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这种濒危珍稀哺乳动物的喜悦。
公天行长臂猿一般颜色较深。
母长臂猿颜色和公的不一样,比较偏白和黄。
眉毛很明显
是长臂猿的特点之一。
天行长臂猿一辈子几乎不下树,以躲过危险的地面掠食者。
加入搜寻队的上午将近十点。人称“蔡叔”的蔡芝洪,带领我们来到一处隐于深山的宽谷之中,旁边腾冲与保山的分界岭三脚架峰。在我们身后,阳光已映亮东面的山脊,正沿着前方斜坡慢慢铺洒下来,一幅自然画卷随之徐徐展开。蔡芝洪是在保护站工作的护林员,曾经受到过大理白族自治州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研究中心(云山保护)的培训,在寻找长臂猿方面是有经验的一把好手。
巡山队在高黎贡山发现的猎人放置的兽夹,这些兽夹是为了捕猎熊与鹿的,也会危害到长臂猿的生存。天行长臂猿的声音可以覆盖2公里范围之内,猎人很容易找到被误捕的长臂猿。
此前,我们头顶遮天蔽日的枝叶,在湿漉漉的灌木密林里徒步了四个小时。早上只吃了点儿大米粥和冷馒头,我已经满脑子想着午饭。但蔡叔一直不歇气地挥舞着大砍刀开路,最终把我们带到了他先前提到的这个地方。
护林员们和动物保护工作者在巡山中
四周尽是参天大树,棵棵如高塔直刺云霄。刚才我不得不穿过齐胯深的荨麻丛,现在仰头欣赏树冠直到脖子酸痛,但这些全都不值一提。小时候我翻看一本摄影集,梦想自己也能进入那遥不可及的雨林。今天,这个梦终于成真了。
山谷中的风景
从工作站拍摄的日落的场景。因为湿度很大,让人联想到亚马孙雨林。
密林中,酽绿与灿金齐舞,晨晖共春色和鸣,好一曲阳光与生命的交响乐。空气闻起来带着丝丝甜意。微风轻拂铺天盖地的翠叶,簌簌声不绝于耳,仿佛整个林子在慢慢沸腾。我们进入了一座植物的神庙,这座庙藏于深山,只供奉生命之神。
森林的沉寂与巨大将我们挟裹,偶有奇怪的鸟鸣声。我们的声音在静止的空气中响起,偶有回声。然而,尽管这片隶属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森林现已管理得井井有条,充满灵性与活力的天行长臂猿却仍然面临灭绝的威胁。
护林员蔡叔(蔡芝洪)在休息中
10年前,天行长臂猿被首次发现,年1月,国际上承认天行长臂猿是独立的稀有物种,同时也揭开了其如履薄冰的生存状况。由于过去饱受盗猎之害,外加栖息地一再缩小,目前野生天行长臂猿最多仅剩只。
天行长臂猿是高黎贡森林生态系统中独特而重要的一环。它们对这一风景如画之地最直观的贡献当属如歌的啼声了。不同猿群经常隔谷而歌,对唱距离最长可达两公里。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迷人歌声有时会在森林里飘荡一整日。但是,随着天行长臂猿数量的日益减少,其歌声也变得越来越零落。
早上日出之前等待天行长臂猿出现。这是一件需要很大耐心的事。野外观察长臂猿的日子每天都是这样。
在分布于中国的6种长臂猿里,只还是一个相对较大的数目,其中云南的两种已被认定为野外灭绝,海南与广西各一种分别仅余20多只。天行长臂猿在数量上排名第二。
因发现时间太短,天行长臂猿连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的“濒危”名单都没有列入。其生存状态及面临的威胁均未获得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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