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周在观测傅华平摄
“我叫彭大周,高黎贡山护林员……”这是高黎贡山保护局隆阳分局百花岭站护林员彭大周向笔者做出的自我介绍。
今年36岁的彭大周是高黎贡山脚下百花岭村的村民。这个脸上常带微笑、话却很少的朴实山里小伙,有着一副矫健的好身板。彭大周从父辈狩猎、挖药,靠山吃山,到如今进入护林队伍,注定了他的人生总离不开这座山。让他形容他眼里的高黎贡,他只会说:“实在太美了”,从他眼里的那道光凝结了所有对这座山的爱。他说,我见众山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转变
中专毕业后,彭大周回到百花岭。像父亲当年跟随爷爷一般,随着父亲到高黎贡山打猎、采药。
年,是彭大周生命里重要的一年,正是这一年开始,彭大周进山的装备从猎枪、锄头变成了背包、相机。这一年,中科院科研专家到高黎贡山开展科研工作,急需要在当地找一位熟悉山情的年轻人当向导,精干稳重的彭大周成了向导。他坦言道:一开始确实是为了当向导的报酬费才接这个活,因为这个费用比自己狩猎、采药可观得多。可是,在往后一次又一次地跟随中科院科研专家进山,观测动物、植物的进程中,他对高黎贡山的想法渐渐发生了转变。
让他彻底下决心成为护林员的竟是两只猴子。在一次收集标本的途中,他遇到一只母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猴子在树上跳跃,突然小猴子从母猴的怀里掉了下来,就在距离彭大周10米的位置,猎人的敏锐驱使他往前,从地上抱起了小猴,母猴见状在树上焦急地叫着,也不敢下来,可小猴子却顺着彭大周的手臂,爬到肩膀,又跳到怀里,依偎着大周。一瞬间,彭大周心都被融化了,他将小猴轻轻放到树下,往后退了几10米,躲到树丛后,母猴见没有危险,下树迅速抱起了小猴,然后静静看着大周的方向,眨巴着眼睛,久久不愿意离去。以前彭大周从未在心里感知山里动物的灵性,而这一次他从母猴那双眨巴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感谢。
年,彭大周主动申请成为高黎贡山护林员,将猎手的敏锐融进了护林工作里,真正实现了从狩猎人到护山人的转变。
发现
当上了护林员,彭大周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用了。他说:“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现在没有文化,山里动植物的那些学名连字都不会看。”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一一对照动植物图册,查那些奇怪的名字,标注拼音或同音字。第一次接触到红外相机时,他就被这个小东西深深吸引住了,为了能够更近距离地贴近高黎贡山,彭大周拼尽全力、积极学习红外相机安装、调试,曾经说着没文化的大周,如今成了小有名气的红外相机专家。有人和他开玩笑:“大周,你的时间只分两段,一段在山里,一段在电脑面前。”为了及时收集红外相机里动物的珍贵影像,大周常常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绝不会放过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精灵。平日里大部分时间,他都交给了这座山。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他还是捣鼓他的红外相机,渐渐地,两个女儿也学着父亲的模样,开始认识起山里的精灵。如今8岁的大女儿已经能够准确辨认出10多种动物。年至今,彭大周利用红外相机,发现了42种高黎贡山物种。
救赎
“它用无尽的给予,养活了万物生灵,也教会了我包容和互助”。这是彭大周现在对高黎贡山博大胸怀的礼赞。
仁者爰山。年,彭大周跟往常一样,陪同中科院专家去南斋公房科考,当时南斋公房正在进行重修,装修的工人是从腾冲来的。到达南斋公房的第一晚,碰巧赶上3名工人误食野菜中毒,3人虽意识清醒,但是全身没劲瘫软在地,彭大周赶忙帮助联系山下的村医,可是村医要从山下走到山顶,脚程最快也要3个小时,来回就是六七个小时。如果在山上干等着,3名工人随时会丢了生命。
彭大周当即决定,与另一个陪同上山的同伴,加上其他没有中毒的4个工友,连夜轮流背护3名中毒工人下山。越走情况越紧急,中毒工人已经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快到山脚处,遇到了赶来的医生和接应人员,当把病人交接出去时,彭大周已累得瘫软在了地上,等他们再返回到山顶和专家汇合时,天已经亮了。事后被救的工人们万分感谢彭大周:要是没有彭大周,就没有他们的生命。
年5月31日,彭大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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