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倭寇斗智斗勇,捣毁芒市一号全歼松山

年的滇西，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自年5月日军抵怒江西岸，至年5月上旬，中日两军已隔江对峙两年。期间双方无大的军事行动，相互只有小的骚扰。年10月，中国驻印军开始缅北作战。驻印军主力为新22师和新38师，士兵经过严格挑选训练。换装美械、补给充足的驻印军凶狠异常，进展顺利。“支那军归国心切，锐不可当”。至年3月已胜利完成胡康河谷作战，重创日军第18师团。远征军代理司令长官卫立煌受命加紧准备，预期5月上旬反攻滇西。守备滇西的日军主力是第56师团，为3单位制的补充师团。师团下辖1个步兵团和搜索、工兵、野炮兵、辎重兵各联队及通信队、医院等，步兵团下辖、、三个步兵联队，总兵力约2万人，师团长松山佑三。第56师团经营滇西2年，在高黎贡山、腾冲、松山、龙陵等地修筑了坚固的工事。其兵力配置大致为：第联队守备松山及龙陵、芒市；第联队控置于畹町，并以1个大队守备平戛；第联队守备腾冲；另有第18师团第联队第1大队守备拖角、片马，亦归第56师团指挥。可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尽管是在我们的国土上，日军情报工作远胜国军。预2师6团团长方诚在战后撰写的《八年抗战小史》中写到“我军战斗序列，军队部署，师长以上主官之姓名及性格等，敌人都调查得非常详尽，且有相当正确……反观我军情报迟钝，且多为推测判断之词，良堪痛惜。”年2月，1架中国军机因雾迫降腾冲，日军从俘虏的1名少校身上缴获了中国军队新的密码本及远征军编制表（为什么不在机上销毁？）。5月初，日军破译了远征军密码，获知中国军队将于5月10日前后开始渡江攻击，主攻方向在惠仁桥以北。破译密码的就是《滇西一九四四》里日军主角“芒市一号”，日军在东南亚最大的无线电监听站，其电报破译率约为1/5。年2月获得远征军密码后，“芒市一号”日夜以赴，破译远征军电报多份，破译率达到了70%。远征军的作战企图是：以北线第20集团军为主攻方向，南线第11集团军为助攻方向，当第20集团军强渡成功、攻击高黎贡山各据点时，第11集团军也渡江攻击，协同第20集团军进攻腾冲、龙陵。第56师团获知远征军主攻方向在腾冲方向后，即调集主力于其左翼。驻守松山的第联队联队长松井秀治奉命率联队主力增援腾冲，松山只留下了少量守备部队。5月11日晚，第20集团军以第54军为第一线，师在右翼、36师在左翼强渡怒江。日军已收缩防守，故渡江过程顺利，只有1名士兵溺水身亡。《：松山战役笔记》的作者余戈碰巧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寻找英雄——抗日战争之民间调查》一书中读到对当时师工兵连连长董嗣勋的访谈，得知这名死了的士兵是个湖南籍的叫邓超的班长，当时他担心横在江上的钢索刮到其它战士，好心推扶，不料江水湍急，溺水而亡。高黎贡山横亘于怒江西岸，平均海拔约米。远征军渡过怒江后，必须翻越这道天然屏障才能进入其西面的龙川江、大盈江谷地，攻击腾冲。师沿冷水沟-北斋公房-马面关-桥头一线攻击，36师沿大塘子-南斋公房-瓦甸-江苴一线攻击。高黎贡山陡峭异常，上山路上一米多高的石磴比比皆是。滇西的5月至10月间为雨季，中国军队每日顶着大雨，顶着日军炽热的火力，一路向上厮杀。日军占有有利地形，又有坚固工事，频频反扑，中国军队攻击受挫，局促于峡谷中，徒遭山头日军火力杀伤，伤亡很大。

5月20日，协助远征军作战的美军部队给卫立煌送来一份缴获的情报，并附有一份日军防守兵力部署图表。这份情报显示日军的部署对远征军的攻击计划是有针对性的，其主力已集中于腾冲、高黎贡山我主攻方向一线。卫立煌大怒，认为重庆方面有内奸，泄露了远征军作战计划。事实上，这是日军破译了远征军密码的结果，中国军队为自己轻浮的情报工作付出了惨重代价。卫立煌决定调整攻击计划，利用日军主力皆在腾冲方向的部署，以优势兵力从北线腾冲和南线松山、龙陵同时攻击。他亲自带着新的作战计划草案面见蒋介石，蒋介石问他：敌前变更部署，关系重大，谁能负责？卫立煌说：我愿负责。5月25日，部队调动命令下达。第11集团军所属3个军第2、第6、第71军沿怒江东岸秘密向左翼集结，所有车辆都在夜间行军，不得开灯或暴露目标。日军没有察觉这一行动，当“芒市一号”发现松山对面一带通讯信号突然增多时才有所警觉，但为时已晚。6月1日晚，第71军在北、第2军在南，分由惠通桥、毕寨渡、三江口附近强渡至怒江西岸，向龙陵、芒市进攻。第56师团对此狼狈不堪，其主力此时皆在腾冲方向与第20集团军激战，松山、龙陵方向兵力空虚。松山守备部队约人，而龙陵则只有人左右。第71军下属3个师，新28师进攻松山，而第87、88师则绕过松山，直扑龙陵。4日，新28师攻破腊勐，此后专事进攻松山。第87师从西北方向、第88师从东南方向迫近龙陵。8日，88师团攻克腾龙公路与滇缅路岔口要点孟连坡，与日军反复争夺9次，伤亡余人。第71军军长钟彬与第11集团军司令宋希濂登上位于龙陵城东的制高点尖山寺，目睹孟连坡战况。当日两人在尖山寺遇上奇人，钟彬的《龙陵会战》记载：“‘开门观战况，围火纵谈天’，庙中道士系湖南籍，亦军人放下屠刀者，指点现地，口说战史，杂以笑话神语，都以为是云仙中人，而忘其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中也。”第71军截断了腾龙公路和龙芒公路，开始进攻龙陵城区。10日，第88师连克数个外围要点，乘势突入城区。当夜，前线部队传出“攻克龙陵”的消息，实乃将龙陵老城区误为整个龙陵城所致。宋希濂尽管向两个师都询问了是否确实占领龙陵，两师都回复是占领了，于是他越过卫立煌直接向蒋介石发捷报。结果第二天凌晨才发现日军只是退守新城区，龙陵仍在日军手中。至15日，远征军每日都发动猛攻，日军形势岌岌可危。当天黄昏，第87师一部甚至冲入城中心的日军医院内，日军军医都参加了战斗，但正当关键时刻，天空升起信号弹，远征军撤退了。因松山还在日军手中，滇缅路无法通过，弹药补给只能用骡马从小道前运；再加上时逢雨季，支援作战的美空军第14航空队因天气原因亦无法空投物资，故前线常感弹药不继、粮草不足。而余戈则认为龙陵未克的主要原因是宋希濂不愿硬碰硬，围三厥一，希望日军弃守龙陵，以防自己的嫡系部队受到较大损失。龙陵是交通要点，西北通腾冲，东北通松山，日军无论如何不会置腾冲、松山而不顾弃守龙陵。不管怎样，只有余日军防守的龙陵城没打下来。而此时，腾冲方面日军援军到了。

第联队联队长松井秀治率联队主力约1人，沿腾龙公路杀奔龙陵。15日，日军通过龙川江上的腾龙桥。此前，宋希濂曾两次命令炸毁腾龙桥，结果部队均因携带炸药不够而未能完成任务。日军一路击溃87师部队，16日其一部冲入城内，87师撤出龙陵阵地，17日88师也撤出龙陵附近阵地。这样远征军攻克龙陵功亏一篑。第56师团面对第11集团军的强大攻势，决定从腾北收缩，只留第联队主力固守腾冲，其全部机动兵力向南反击龙陵。解除龙陵之围后，松山佑三决定取攻势，实施“蚌渺会战”，企图击破当面第71军部队，前出松山，救出拉孟守备队（日军按惯例取松山脚下腊勐寨名将松山守军命名为“拉孟守备队”）。此时，双方都退无可退。松山佑三此次孤注一掷，倾其所有机动兵力与第71军对决，期望击破第11集团军，这样他就能腾出手来再北上腾冲应付第20集团军。而第71军背后就是正在围攻的松山，若挡不住日军正面攻击，让日军解松山之围，则南线远征军将前功尽弃。从21日至26日，日军倾全力从正面向我攻击，而87、88师则拼命阻击，宋希濂也紧急调集部队增援。双方反复厮杀，战况惨烈。26日午后，日军已感到攻势难以为继，蚌渺会战的企图已被击破。7月2日，伤亡惨重的日军向龙陵撤退。而远征军在龙陵方面的部队也急需休整，故双方在龙陵外围转入对峙。

此时的松山正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松山是龙陵境内第一高峰，海拔米，滇缅公路绕松山而下至惠通桥，因此日军极力经营松山，使其成为日军在滇西的战略支撑点。日军专门从缅甸调来工兵，并征集大批民工施工。松山防卫体系精心设计修筑，极为坚固，有滚龙坡（日称“本道阵地”）、大垭口（“小股阵地”、“侧方阵地”等）、大寨（“腹部阵地”等）、黄家水井（“卫生队阵地”）、小松山（“里山阵地”）、大松山（“关山阵地”）、黄土坡（“松山阵地”、“西山阵地”等）、马鹿塘（“横股阵地”）等堡垒群。日军第15军军长牟田口廉也（七七事变时为支那驻屯军驻屯步兵旅团第1联队联队长，当日军报告1名士兵去向不明时他命令第3大队一木大队长立即前往现地部署战斗，当一木污蔑中国军队开枪射击并请示是否还击时他断然指示回击，中日全面战争爆发。这个一木则在瓜岛战死）和松山佑三曾亲临松山视察，现场观看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试验。试验中数枚磅重型炸弹直接命中也未能使工事内部受到损害。日军缅甸派遣军总司令河边正三中将（七七事变时为支那驻屯军驻屯步兵旅团旅团长，当时他在秦皇岛视察第2联队，其职务由牟田口廉也代理）在写给南方军总司令的报告中称：“松山工事的坚固性足以抵御任何程度的猛烈攻击，并可坚守8个月以上。”远征军开始将腾冲作为主攻方向，其中就考虑到了松山易守难攻。松山日军主力增援腾冲后，留守部队人数约人，有12门山炮，8门mm榴弹炮，2门速射炮，由炮兵第56联队野炮兵第3大队大队长金光惠次郎少佐担任守备队长。6月4日，新28师向松山进攻。当日占领竹子坡，次日占领腊勐街。但随后中国军队进攻连连受挫。坚固的堡垒、凶狠的敌人、该死的天气……新28师加上配属的新39师团总共组织了5次进攻，伤亡惨重，至6月底只占领了小松山以东的阴登山。7月1日，惠通桥修复通行，新28师撤出休整，第8军接替进攻松山。第8军算是一支黔军，下辖荣1师、82师和师，军长是何应钦的侄子何绍周，副军长是李弥。其实前面进攻的新28师也是一支黔军，是由黔南六县保安团改编而成。差不多可以这么说，松山是由一帮子贵州兵打下来的。第8军开始进攻松山时，副军长李弥正率领荣1师增援龙陵方向作战，何绍周手下只有82师和师。何绍周决定先攻下滚龙坡。至7月底，苦战近一个月，付出重大伤亡代价后，中国军队攻占了庚阵地，切断了滚龙坡与大垭口的联系，并且占领了滚龙坡上的丙、丁、戊阵地。7月29日，李弥奉命从龙陵转至松山协助何绍周指挥作战。李弥一到松山即侦察地形、开设指挥所。他提出了爆破子高地的建议（有说是美国顾问提出的，王外马甲在《战场上的蒲公英》里说是82师副师长王景渊提出的），若拿下位于日军阵地群核心且高度最高的子高地，则日军松山防御体系就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我军将由仰攻转为俯攻，攻占松山就指日可待。8月1日，李弥指挥荣3团专为挖掘地道而拿下了子高地右翼的一个前沿地堡；滚龙坡方向则由团攻占了乙阵地，滚龙坡已有大半落入我手。2日，中国军队向滚龙坡发起最后的攻击。中午天气放晴，何绍周下令炮击。14时炮火延伸，团突击队员乘势突入己高地，日军拼死反击，双方展开白刃厮杀。中国士兵刺杀技术远逊日军，渐处下风，眼看就要被日军歼灭在己高地上。何绍周在望远镜内看到此景，当机立断下令炮兵再次集中火力轰击己高地。与其在白刃战中被歼灭，不如双方同归于尽！炮弹在阵地上敌我之间爆炸，指挥官们在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切，泪水流下来，嘴里却仍咬牙切齿地喊：“再打！”炮击过后，中国军队第二梯队冲上己阵地，将其三分之二占领之。与此同时，团攻占了甲阵地。至17时，中国军队将滚龙坡上的日军全部消灭。第8军工兵营和师属工兵连共6个连都投入到子高地爆破坑道掘进施工中去，昼夜换班不停。掘出的土用麻袋装运堆在一个树林后面，不能让日军看见。至18日，坑道施工完成，19日向里装填了3吨TNT炸药。20日9时15分，子高地爆破成功！大地颤抖了几下，高地主堡被托起一程然后散落于山顶，一股类似蘑菇云的浓烟从高地窜出，高达一两百米，久久不散。浓烟中日军尸体、枪炮、汽油桶、树干等漫天飞舞。声音传过来有点像远方云层中打雷那种闷响。荣3团指挥所掩蔽部内外的官兵爆发出激动人心的口号：“打通滇缅公路！打回老家去！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大家紧紧相拥，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热泪！爆音未落，荣3团的突击队员就呐喊着冲了上去，将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插上了子高地。炸蒙了的日军开始反击，荣3团官兵与之激战并将其击溃。爆破子高地炸死日军约40名，并抓了5名俘虏，其中1人醒来后激烈反抗被我格毙。爆破形成了两个相约10米的漏斗状大坑，直径分别约为30米和40米，深15米，破坏面积约为山顶三分之二。这两个坑现在可以在松山看到。日军深知子高地丢失关系重大，故组织兵力于20日夜和22日凌晨两次夜袭，但都被拼死血战的中国军队击退。其中尤以第二次反夜袭战斗空前惨烈。《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中叙述如下：“22日拂晓即成混战，情形不明。荣3团抽集兵力以行恢复，并以炮火注于（子高地）顶上。8时许，该团团长赵发毕集结30余人，并将其特务排10余人加上，亲率反搏。第82师副师长王景渊亲督于后，于9时开始攻击。旋见敌三五成群，向反斜面逃逸，当即指定炮6门，于反斜面散布射击，敌纷纷滚下辰高地后谷地内溃逃者不下四五十名。当我步兵攻入至顶点之时，又见我步兵六七人由反斜面向山顶猛突，前后夹击，残敌拼死不退者约三十余名，旋即崩溃。我于10时复进至原阵地，又发现前未经破坏之大掩蔽部一座中，有我荣3团第3营连长1名、士兵12名据守其中；该掩蔽部口外，敌死尸堆积20余具。再清查阵地内，敌我士兵互相拥抱而死者共62对，满布壕内。反斜面上，肢离体解，肠肺狼藉，布满壕下，壮烈空前，惨不忍睹。”22日夜日军又组织30余人终夜反扑，但都被我击退。至23日拂晓，日军终于放弃努力退去。牢牢占领子高地后，第8军将师团调至松山，这是第8军最后的生力军，也投入战场了，中国军队将向日军发动最后的攻击。8月28日至9月1日，第8军发动了第8次攻击，攻占丑、寅、辰、巳、午、未等高地。9月2日，第8军发动第9次攻击，至7日凌晨，日军已被压至马鹿塘、1号、2号和3号阵地斜面，松山日军末日即将来临。凌晨3时，此时松山日军实际指挥官真锅邦人大尉命令炮兵中尉木下昌巳以及另两名会说中国话且熟悉地形的士兵一起出逃，向师团部报告守备队作战情况。（木下昌巳于17日逃到芒市，他一直活到现在，并多次以旅游者身份重返松山，欲为松山日军祭奠招魂。）当日拂晓，中国军队发动进攻，至下午2点，开始围攻马鹿塘，日军仍疯狂抵抗。下午5点，松山的枪声渐渐稀疏，直至沉寂，日军被全部歼灭了。这一刻，残阳如血。战斗结束后，荣3团中尉副官崔继圣指挥大家把死伤的官兵抬下山去，对日军尸体就地掩埋。在拖日军尸体的士兵中，不时传来哭泣声，许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崔继圣觉得鼻子发酸，眼前模糊，站在那里揩抹脸上的泪水。他没有阻止那些对着日军尸体又打又踢，甚至用刺刀扎个不停的士兵。在马鹿塘北侧，荣3团团长赵发毕把全团集合在一起。想起一个多月前全团过怒江时多人，如今只剩下这多人，且多数带伤，尽管他久经战阵，已看惯了生死，仍忍不住泪如雨下。第师师长熊绶春打电话问团团长陈永思：“你们团还有多少人？”陈永思回答：“20个人！”熊绶春先是惊愕，然后忍不住伤感大哭：“天哪！怎么会只剩下20个人！”荣2团团长周藩回忆，该团第3营官兵战后归还建制，全营多人，此时只剩18人，1个排长，1个班长，16名士兵，营、连长全部战死。傍晚时分，大垭口军指挥所，参谋向李弥报告：副军长，我们胜利了！李弥坐在指挥部外一块石头上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眼泪扑簌簌地滚下脸颊……洪绍坤当时是昆明防守司令部的训练教官，司令部派几个参谋和他到前线清点和收集松山战斗中缴获和剩余的军用物资上报。他回忆说：“战斗一结束，我们就奉命来到了松山。远征军司令长官部一位少将陪同我们去，他叫我们做好准备，因为山上死人的味道臭得可怕……汽车还没有到腊勐，臭味就扑鼻而来，而且越来越浓烈，堵着胸口很难受，仿佛把空气都凝固了。我们几个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在这里所看到的东西第一是尸体，第二是尸体，第三还是尸体。战斗部队的军官带着我们四处看。我们是走一路哭一路啊，包括那个带队的军官和两名少将。”第8军从7月2日至9月7日进攻松山，共68天，先后发动9次攻击，大小战斗无数。全军参战兵力（含配属炮兵）为人，伤亡人，其中军官阵亡名，负伤人；士兵阵亡人，负伤人；另18人失踪。从新28师6月4日开始进攻松山计，共96天，伤亡总数人（含失踪人员）。毙日军人，俘15人，另有约35人逃脱。敌我损失比1：6.21。现在回过头来看北线。日军在北斋公房凭险固守，远征军屡攻不克，在间道攻占北斋公房后的马面关和桥头后，日军又频频反击。6月9日，日军攻破我桥头、马面关阵地，远征军调集师、36师、预2师三师协力于14日攻克北斋公房。16日，重占桥头、马面关。预2师先后攻占明光、固东街，于6月底进至腾冲城郊西北地区。36师于20日攻占瓦甸，月底进抵腾冲城郊东南地区。53军于20日攻占江苴街，月底亦进抵腾冲城郊。事实上，由于龙陵方面吃紧，日军在腾北进行了收缩，第联队联队长松山秀治大佐率腾北日军所有机动兵力转战龙陵方向，第联队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奉命率部固守腾冲，若非如此，可能远征军还要在高黎贡山上打上好一阵子。

腾冲为滇西重镇。在元朝时始称腾冲府，无宪宗十一年时改为腾越州，三年后又改回腾冲府，明正统十年开始筑石城，两年半后落成。城高5米，宽2米，为边长2公里的正方形，下为巨石，上砌厚砖，易守难攻。石城座落在山中的一个坝子上，四周都为大山。这些山中最重要的就是南面2公里的来凤山，在来凤山顶可俯瞰腾冲全城。日军在来凤山上筑有坚固工事。日军腾越守备队主力为步兵第联队主力，守备队长为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6月27日，藏重大佐根据师团要求，将步兵第3大队调往龙陵。至此，腾越守备队兵力降至约人。

7月26日，预2师向外围要点来凤山发起攻击。战前认为10日内可能拿下来凤山。正当预2师开始攻击之际，附近的民众纷纷前来观战。预2师6团团长方诚在《八年抗战小史》里写道：“讵知7月26日12时，本师开始攻击之际，白发苍颜之老先生，西装革履这少爷公子们，以及男女学生，乡镇保甲长民众等，均争相驮沙袋，担子弹，送茶饭，并有许多太太小姐，成群结队地跟着部队后面观战，好像赶会看戏似的。此时官兵精神异常振奋，几不自知是在‘打仗’！”中国官兵顿时士气旺盛，浴血奋战，并首次使用了火焰喷射器，一天之内即攻下来凤山！来凤山既覆，日军全面退守城内。8月2日，远征军炮击腾冲城，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日军在城墙上构成了数层坑道式的掩体，在城内的每间房屋均筑有楼上、地面、地下三层工事，且多有地道相通。中国军队光攻破城墙就付出了惨重代价，天上飞机轰炸，地上重炮轰击，日军就是死战不退。13日，东门城洞被美军炸弹命中，在其中指挥作战的藏重康美大佐及其手下32名军官全被炸死，日军又命太田正人大尉继任守备队长，我军对此战后才得以知晓。至20日我军方在城墙上站稳脚跟，向下攻入城内，进入残酷无比的巷战。每日战斗进程以米计。9月13日，预2师5团团长李颐在前线阵亡，是攻城战中我军阵亡最高阶军官，死得太可惜了，因为第2天腾冲日军就被全部消灭了。还是13日，太田正人下令焚毁第联队军旗，砸掉无线电机，剩余残兵分散突围。14日晨，腾冲宣告光复。是役，中国军队伤亡余人，其中阵亡余人，全歼日军腾越守备队余人。战后，在来凤山西簏小团坡修建了大型阵亡将士公墓，谓之“国殇墓园”。

松山、腾冲既下，远征军兵锋将直指龙陵、芒市。经休整后，远征军再次发动攻击，11月3日光复龙陵，20日光复芒市，12月1日克遮放，年1月20日克畹町。年1月27日，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正式会师于畹町附近的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