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贡山怒族独龙族自治县独龙江乡-
峡谷秘境独龙寻踪
年,“俅子”孔志清被父亲送到怒江边的永拉嘎小学读书,而后转到茨开省里小学,奔腾的独龙江畔才走出了第一位读书人。
二十年后的年,这个跨越山川河谷念书的年轻人,在新中国的中央民委扩大会议上,第一次代表族人拥有了自己的名称——独龙族。
那时候独龙江边,世代刀耕火种,甚至还停留在原始社会保存奴隶制的独龙族人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民族将在短短几十年内翻天覆地,跨越千年。这群在旅人与学者口中被称作“太古之民”秘境中人,开始结束与世隔绝却又悲惨的命运,拥抱新时代的到来。
几十年后,独龙江水依旧奔涌,独龙族人也大多留在故土,而他们的故事,却早已翻开了新的一页。
//峡谷秘境中的千年悲歌//
在往期的新县志中,小吏曾为大家介绍过被称作“人神共居之地”的丙中洛镇,同样作为独龙族人的聚居地,丙中洛人神共居的传说,就是来自于独龙族人与怒族人信仰之中,万物皆灵的信仰。有些类似日本神话中八百万神明,独龙人一直坚定相信山川河流与万物生灵之中,都有神明的存在。时至今日,族中上了年纪的人仍然相信部落内的巫师,“南木萨”与“乌”,能够通过与鬼神的沟通保佑族人的平安。
贡山县城八十公里外,独龙江乡在江水旁坐落着,作为全国降雨量最大的地区之一,独龙江的江水从来没有缓缓的流动过。沿着江水稍向下游走,便是缅甸的克钦邦。就在这高山峡谷濒临异国之地,全国唯一的独龙族聚居地正位于此。这群“太古之民”被蔑称为“俅子”或是“俅人”的千百年中,在此地留下了无数血泪。
独龙族人的苦难,源于不同三江地区各族间的杀伐与奴役,更是源于历代反动统治的压迫与屠杀。以至于建国前整个民族已经在灭族的边缘岌岌可危,仅剩千余人。三江并流的滇西南之中,高山与急流挡住了当地人同外界交流学习的道路,却挡不住统治者的压迫与屠刀。在土司,喇嘛与外族的三重剥削之下,曾经的独龙族人连生存都成为了难题。
每年纳贡的维西康普土千总,将独龙江转赠予西藏喇嘛寺,却依然照例征收贡物。菖蒲桶喇嘛寺的僧人们,借着信仰之名收取的“香火钱粮”。给缺少土地的独龙族人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每逢土司征税,如果贡物没能达到要求,便要将人充作奴隶纳贡。更可怕的是高黎贡山东侧的傈僳族奴隶主们,将独龙族人视作“鱼肉”,每每翻越高山来掳掠奴隶。而独龙族人在用尽全力反抗之后却徒劳无功,被迫立石为盟“永不反悔”,向奴隶主们缴纳贡品或者以人抵贡,而这一纳贡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尸骨钱粮”。
如今成为独龙族民族特色的妇女纹面的习俗,也是诞生于这种近乎灭绝式的压迫之中,由于接连不断的掳掠行径,只要是年轻貌美的独龙族女性,便难逃被土司或是奴隶主掠走充奴的悲惨命运,于是他们在绝望与无奈之下给每一个超过十二岁的孩子脸上纹满花纹,希望以此免于奴役。 纹面的过程,就是先用竹签蘸上锅底的烟灰,在眉心、鼻梁、脸颊和嘴的四周描好纹形,然后请人一手持竹钏,一手拿拍针棒沿纹路打剌。每剌一针,即将血水擦去,马上敷上锅烟灰汗,过三五天,创口脱闸,皮肉上就呈现出青蓝色的斑痕,成了永远也擦洗不掉的面纹
这些在旅人眼中独特而神秘的纹面女郎,背后却藏着如此悲惨而痛苦的民族记忆,试想,如果不是在49年已经成为乡长的孔志清对于土司分裂的强烈反对之下,为族人争取到了宝贵的生存空间,那么现在的独龙族女孩脸上,是不是还文这这些代表屈辱与痛苦的花纹。
//江水奔涌,纹面不再//
好在奴役与屠刀,都随着共和国冉冉升起的光辉被消散在角落里。如今的独龙族人,再也不需要在女孩儿的脸上文上保护的纹路,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们渐渐逝去,曾经的纹面女郎已经成为活着的历史所剩无几,仅剩最后不到二十位纹面女子,证明这那段岁月。
早已成为祖母甚至曾祖母的他们,一眼看着家乡从需要靠一根由藤条做成的“天梯”外出到如今通了宽敞安全的公路与石阶,心中想必感慨万千。免于奴役与压迫之苦,独龙族妇女们织出的美丽布袍终于可以光鲜的罩在身上。
在独龙族的神话传说之中,从天上的神明到地上的人间一共有十层,而这最后一层,就是人间独龙族居民家中的火塘。在当地人的文化之中,火塘是一个家庭中最神圣的存在,以至于火塘上的铁架与垫石都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每每喝酒吃肉,一定要先向火塘洒酒贡肉。
当你走进一户独龙族人家,房间的最中心一定是神圣的火塘,而火塘上炙烤着的苦荞饼或者岩羊肉却吸引了你所有的目光。
独龙族人的饮食,带着先民的粗犷与狂野,却又有着独特的一番风味。滇西群山之中的岩羊与山猪,被独龙人搬上了餐桌。烤岩羊肉与烧大肠都是独龙族人独特风味美食。粗野之中又带着细腻的滋味是独龙美食最好的写照。
有些猎奇的蜂蛹与臭竹笋则是属于独龙族的独特味道,虽然奇异但是却独具风味,招待贵客之时端出这两样“硬菜”就这当地特产的竹筒酒,便是独龙族人对于你的最高礼遇。
//独龙族的变迁,从他们开始//
下面的对比图,主题是同样的一批人——独龙族的孩子们,不同的是一个是曾经,一个是现在。年,独龙江乡成功脱贫摘帽,曾经生活在原始社会的独龙族人们,如今已然换了模样。
从孔志清这第一个读书人把独龙族带入新中国,到如今每个孩子都能在窗明几净的教室中读书,甚至是成年人们都在夜校之中免于了文盲的命运。
独龙江依旧奔涌,独龙族人,却早已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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