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行走:与中国相遇》

年,保罗萨洛佩科在云南开启了他在中国的徒步之旅。他将徒步穿越云南、四川、陕西、山西、河北、北京、辽宁、吉林、黑龙江,步行至中俄边境。

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摄制组将跟踪记录保罗萨洛佩科的中国行,制作包括系列纪录片及中、短视频在内的国际传播融媒体纪实产品《永远的行走:与中国相遇》。

该项目将以保罗的中国之行为主轴,从一个外国学者和文化使者的独特角度,通过历史、文化、民俗、生态等主题呈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

这篇文章来自学者保罗萨洛佩科云南段徒步伙伴杨文斗。他从云南腾冲开始陪伴保罗徒步至大理喜洲,全程约四十一万步。

我的四十一万步

我属马,我生活在茶马古道上的一个小镇。

记得很小的时候,听老一辈人讲,古代赶马帮时,一般会有头马带路。头马通常是比较强壮且非常富有经验的一匹马,头上会有个特别的装饰,经常是一面反射阳光的小圆镜和一丛红色的流苏,它的项颈下挂着一串马铃。当它昂然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铃声咚咙咚咙地响起,头上的流苏跟它的头部一起一落地耸动着,后面的马匹便随着它们行进。

我叫杨文斗,我是一个白族人,来自中国西南一个名叫喜洲的历史文化小镇。我喜欢户外徒步,登山,自行车骑行。

不得不说,当我第一次听说保罗要在基本不借助任何现代化交通工具的情况下,用他的双脚走完整个地球,我真的被震撼到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

年5月,我买到了动车的无座票,从我的家乡出发,终于在上海的一家小面馆见到了保罗。他告诉我,他已经在路上走了8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

杨文斗与保罗萨洛佩科

保罗兴致勃勃地跟我谈起了蜀身毒道,南方丝绸之路,徐霞客之路,茶马古道,洛克泸亚线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由无数中国先人走出的这些文化古道。他还谈到了中国唐朝的高僧玄奘,明朝著名的探险家,文学家,地理学家徐霞客,一直称他们是慢叙事的中国先驱者,是英雄。

有缘的人跨越山海总会相遇。我觉得我渐渐读懂了保罗。

我终于做了年最重大的决定,那就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陪同保罗在我的家乡云南行走。云南有得天独厚的气候资源和丰富多彩的历史文化,我坚信他一定会爱上这里的行走旅程。

上海回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进行行走训练,从苍山脚下走到洱海边,又从洱海边走到苍山脚下。

杨文斗为一天的徒步做准备运动

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我和保罗真正的行走从9月28号开始,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我的工作也很简单,每天就是三件事重复:走路,吃饭,睡觉。饿了吃,吃了走,困了睡。波及全世界的新冠疫情,或多或少都影响了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跟保罗一起的徒步倒是给了我一个挺好的减压方式。行走后的一个星期,经常失眠的我突然发现,无论借宿旅馆,还是露宿街头,每个晚上我居然能够做到鼾声如雷。我们从日出开始,精神饱满地出发,日落结束,拖着一身的疲惫睡下。我们爬了很多山,爬完山后看到的是另外一座山;我们过了很多河,过了河还是另外一条河。我们遇到了很多路人,他们或好奇围观,或指点方向,或邀约进屋歇脚,或畅谈家乡之美,淳朴而热情,美丽而善良。

我们的身体在行走,我们的思想也在行走。我们为高黎贡山的生物多样性折服,我们为二战期间中美结下的血肉情谊感动。

杨文斗在云南高黎贡山附近徒步

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我在崇山峻岭的古道上陪着保罗行走,依稀听到了当年马帮传来的铃铛声,声声叮嘱。

保罗说,10月24日最后的三公里我走得出奇地快,那一天我终于带着保罗回到了我的家乡,我的妻儿都在家门口迎接我们的归来。我的两个儿子看到久别的爸爸,高兴得活蹦乱跳。五岁的小儿子则毫不拘束地坐到了保罗的肩膀上,不停地问这问那。

告别和家人的短暂团聚,我和保罗继续往北走,我们一直走,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感觉我瘸了,我抬不起我的右脚了。我不得不离开保罗,坐上中巴回家治疗。而保罗则由其他步行伙伴陪同继续前行。

脚伤的剧痛实在让我难以忍受,但我决定用中国最古老的方式去治疗我的脚伤。我去拜访了一位慕名已久但始终未曾谋面的本地民间草药师。她是一位70岁左右的老婆婆,一见面就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指了指脚疼痛的部位。她给我擦了一点松节油,轻轻地揉啊揉,约30秒后她告诉我说,我的脚骨轻微错位,应该是走路时步伐踏空了。言谈间她突然加大了揉动的力度,有几下疼得我哇哇大叫。她的手很快在我的叫声中停了下来,她告诉我,她已经把我的脚骨复位了。随后,她在一块白纱布上铺上了热气腾腾的自配草药,然后用一片新鲜的蓖麻叶子盖上,两边折上后开始把草药敷在了我的脚踝上。就诊结束,花费大概15美元。当天下午我的脚痛全无,行走如常,我又重新找回了健步如飞的感觉。不幸的脚伤,却是一次重新认识植物世界的好机会。云南有多种高等植物,种类占中国植物资源一半以上。中医是经验医学,大量的经典验方和独特技法至今仍藏在民间。不少有特效的治病方法,深埋民间千百年,一旦整理发掘,我觉得完全可以造福全人类。

杨文斗在徒步途中休息

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回首过去这个月和保罗一起走过的路,我终于想明白了。

走路不是目的,去哪里也不是目的,目的是通过走路的方式,去重新发现我们周围的世界,同时拉近彼此的距离,加深相互的理解,共同交流和分享彼此的文化。

真正的行走,不在于你走得有多快,而在于你能走多久。

保罗从非洲的埃塞俄比亚走到了我的家乡大理。“走出伊甸园”的全部行程是24,英里。要走到南美洲的终点,保罗大约要走5万步。他的中国行程,预计需要迈出万步。我陪着他从腾冲的雨伞村走到了大理的洱源。雨伞到大理,是他行走中国的热身之旅,然而却是我的回家之旅。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美国学者保罗目前正在中国境内行走,并与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合作国际传播融媒体纪实项目《永远的行走:与中国相遇》。纪录片中心新媒体国际传播矩阵Doculife定期发布保罗萨洛佩科中国行程图文、短视频。系列纪录片《永远的行走:与中国相遇》(TheForeverWalk:China)将于今年登陆东方卫视,敬请期待!

原标题:《永远的行走

身体在行走,我们的思想也在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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