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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姆登。}
几乎是踏着最后一丝光线回到客栈,鲁姐远远地看见我,在二楼冲我招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我走进他们住的千脚屋,家里比下午时多了好几个人,都是他们家的亲戚,鲁姐和老板的嫂子正在做晚饭,她的儿子和侄女已经坐在饭桌前了,有些害羞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他们的母亲——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老奶奶招呼我坐下,她的腿脚和眼神都已经不太好了,也不会说普通话,却很热情地忙着给我倒水。
之前就听说过怒族是一个很好客的民族。怒家人认为,家里来客人意味着福气和好运来临。老奶奶身上穿的就是传统的怒族服装。怒族,是我国人数较少的一个少数民族,他们世代居住在怒江流域,怒江的名字也是由怒族而来。而老姆登村,就是怒江边上一个怒族聚居的古老村落。吃晚饭聊天时,我才知道原来鲁姐来自独龙江那边的独龙族,而嫂子则是傈僳族。在这里,一个家庭有多个民族是很常见的。我问那他们平时用什么语言交流。他们说,傈僳语,居住在怒江峡谷的各民族大都会讲傈僳语。即使都是怒族,居住在不同地方,讲的怒语也会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傈僳语几乎成了峡谷中的通用语言。
峡谷中的少数民族最早信奉“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大约多年前,西方的传教士来到怒江流域,他们苦心经营、积极传教,使得天主教、基督教逐渐在这个地区传播开来,一座座中西合璧的教堂,成为每个小村庄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老姆登村的怒族居民大都信奉基督教,全村最美最有名的建筑便是水塘边那座白墙、拱门、红色十字架的教堂。大约七点多,“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就如约响起。我走出客栈的院子,跟随着路上打着手电的村民一起走向教堂。
教堂内部没有任何装饰,朴素,空旷,亮着昏黄的白炽灯光,可那高高的屋顶,却仿佛连通着苍穹。村民们纷纷就位,女性坐在左边,男性坐在右边。礼拜以唱诗开始,一位村民信徒走上台领唱,全体合唱赞美诗——我想着这应该就是LonelyPlanet上所说的男女四声部。
当他们的歌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响起时,瞬间好像整个苍穹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流水淌过山谷,又似山风吹过森林。女声高亢透亮,男声浑厚宽广,整齐而和谐,互相交织着流淌在高高的穹顶下,带着最纯净最质朴的山野的气息,飘荡在这个青翠山林间的小村庄,飘荡在奔流不止的怒江之上。
我静静地坐在他们身后,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仿佛被来自山林和天堂的歌声包笼着。我曾参观过欧洲雄伟华丽的教堂,也曾在北京、杭州参加过礼拜,可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偏远山村,我却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仿佛灵魂也飞了起来,跟着这古朴、空灵的歌声,飘到了辽远的空中。
你是不是也曾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坐在这里,听到他们宛如天籁的歌声;你是不是也和此时的我一样,被这个最真实最淳朴的声音感动到落泪。
反正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本来就是个泪坛子。
礼拜结束后,我在回来的路上问一个姑娘,这些赞美诗、这些四声部他们从哪里学的。她说没有人特意教,小时候跟着老人做礼拜,慢慢地就会唱了。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
因为被群山围绕,老姆登的白天来得特别晚。太阳还照不到村子的清晨,空气冻得人瑟瑟发抖,和昨天中午时的汗流浃背分明是冰火两重天。千脚屋里,老板的嫂子正在火塘上烙苦荞麦粑粑,看到我,忙招呼我过去烤火。刚做出的荞麦粑粑又薄又香,淡淡的苦味中带着微甜,就着米粥,是峡谷居民的日常饮食。
嫂子告诉我说,从村子沿着公路往下不远有一个观景台,是眺望怒江大峡谷的最佳角度。我走到观景台边,支起三脚架等待阳光照进峡谷。没有光的峡谷里冷得和跟冰窟似的,我冻得手脚僵硬,只能原地跳动着取暖。江对岸,正对着老姆登村的高黎贡山上,有一座凸起的方形的山峰,犹如一把宝座,又似帝王的皇冠,当地人称之为皇冠山。每天早上,越过碧罗雪山的第一缕阳光就最先照到皇冠山上。
太阳越升越高,金色的阳光线慢慢移动,渐渐驱逐黑影。天空澄碧,远山如黛,千里怒江水从峡谷间奔涌而来,穿越重重峰峦,翻滚着激流和浪花。我的脑海中忽然响起斯美塔那的交响诗——那些水滴就像小小的音符一样从唐古拉山麓而来,一路凝集了无数的雪山融水和涓涓细流,汇聚成如乐章般磅礴的大河,穿山越岭,波澜壮阔。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点微弱的信号,手机里忽然碰出好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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